2007/8/28

家庭系列第一擊!

《家有一鼠》殺到喇!
於十一月一日在沙田文娛廳上演!
原名是《白老鼠靚靚與大配角思思的家庭糾紛》,是我於二零零二年參加新域劇團的新劇煉獄計劃的作品。
是次演出邀請了李鎮洲先生執導,由林小寶、蔡運華和黃詠詩(即是本人)演出。
《家有一鼠》是我APA畢業後第一個公開演出的劇本。也改寫了我的創作路。它是家庭系列的第一部,跟後來創作的《一粒金》、以及《娛樂大坑之大娛樂坑》構成我的家庭三部曲。
當時參與遴選要寫一段創作源頭的文章,這裡跟大家分享一下。

阿靚死了。
牠是一隻白老鼠。
並非什麼新穎小寵物,而是一隻不折不扣的實驗室白老鼠。
皆因學校要演出<天材耗夢>一劇,劇中主角是一頭白老鼠,阿靚就從實驗室犧牲品搖身一變成為劇場主角;該劇曲終人散,台前幕後興高采烈地去慶功,只剩下阿靚瑟縮在那空盪盪的劇院之內,連原來保溫用蓋著籠子的絨布也被拿走了。我得知SM會於第二天將阿靚送回呂明才中學的實驗室後,猶豫了一會,便蒙著與家人關係破裂的危機帶牠回家,一隻有幸曾為演員的小白鼠。
阿靚的幾個同伴都不長命,在一個月內葬身在演藝學院這個大冷藏庫裡,只剩牠仍神經質地在寵中跳來跳去。因此我以為阿靚不會在我家留很久。但最後牠在我家竟住了一年多。
阿靚長得很胖,因原本想將牠轟走的媽媽,洗菜時總喜歡給牠一點菜心,茶點時會給牠一點餅乾,有次我更發現我$130一小塊的法國芝士莫名其妙地缺了一角,被置在阿靚的寵子裡。
她還訓練靚靚在寵子的一角便便,在另一角吃飯 – 飯不是飯,其實是米米,米米又其實是鼠的乾糧,內含乾粟米、瓜子(不是人類吃的,黑色很大片,以人的比例是有如咬緊一把大葵扇)以及不明來歷敵我難分的乾草磚。
靚的反應快了,因妹妹每天起床時,總愛以高頻率喚:「靚~」,來叫醒(應該是嚇醒)牠自娛。
我趕畢業論文時總愛跟牠分享梳打餅,以及欣賞牠耐人尋味的睡姿。
靚也蠻健康,只是半年後始覺牠右臂以下長了一個腫瘤,遂帶了牠去看獸醫,在充斥著金毛尋回犬英國短毛貓的獸醫診所中,我們拿著阿靚,像拿著一隻異型。
有個光頭男人望了很久,他拖著一隻黑色的都柏文。
「你的鼠什麼病?」
「阿靚的腋下長了個瘤,」我媽一臉認真的說。「很可能是淋巴癌。」
那男人眼睛也快跌出來了。
「真的嗎……那麼,要化療嗎?」他開媽媽玩笑。
他確實是個賤人。我和妹妹一同瞪著他,以眼神詛咒他的頭髮永不再長出來。
獸醫也束手無策,畢竟他們從未醫治過白老鼠,他也很有技巧的告訴我們不應浪費金錢。媽媽憤怒得要哭了,我們只好帶阿靚回家。
以為牠時日無多,但牠仍神經質地在我家住了一年多。
直到初冬的某一夜,整家人都在看電視,沉寂了數天的阿靚突然奮力跳到籠子的上格,神經質地左嗅右嗅,像在叫喚我們。媽媽遂碎了一小塊芝麻梳打餅乾遞給牠,牠望了望媽媽,慢慢地收下了那一小角餅乾,然後跳到下一格,把餅乾收好,躺在一早堆好的木屑上,眼望著前方,像在沉思著,我叫了叫牠:「靚,你在想什麼呀?」牠很努力地抬頭看了我一眼,然後又垂下頭陷入沉思去了。
之後我如常去了洗澡,洗澡完後,阿靚仍在沉思著,我喚了喚牠:「靚!」牠仍陷於沉思。
妹妹以高頻率喚牠,牠沉思。
媽媽用膠袋聲引牠,牠沉思。
牠就這樣默默地沈思,去了。
在大伙兒熱熱鬧鬧地忙著電視劇集大結局洗澡洗碗煲電話粥的當兒,靚寂寂沉思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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